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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 这里的雪,有时候像冰,更可能是火……

    新年伊始,兰州下雪了。这场雪尽管下得微弱,远望兰山,还依稀可见雪迹。在这“适当的时候”,和文旅妹一起来欣赏诗人叶舟眼中一场早年的雪……

适当的时候


作者 | 叶舟


适当的时候,草木闪避

月光凛冽

会有一尊象牙佛驱散鸟群

仰天沐浴;

黄昏垂降,适当的时候

去请教一把旧粮食

一挂马车,一枚始终不肯

堕落的橡树叶

去了解字母的沟回,伤口中

的天使;

这里的雪,有时候像冰

更可能是火;

傍晚拈香,适当的时候,千万

不要迷信木鱼,

也许它的黑板上,有一面坡地

金戈铁马

风吹草低;

清朝时,这里罂粟满地,熏香四溢

过了袁世凯的阶段

银元烂坑

举目无亲;适当的时候

一匹豹子前来议和,

左手高山,右手流水

沾染了天堂中的坏脾气,像一根

铁钉,需要榔头

去叮咛;

午夜,有一只碗继续空着

盛下泪水、哽咽

和四季

仿若世界上最小的心脏,白发横生

在适当的时候,

打翻油灯。

    诗歌解读:油灯考——评《适当的时候》

    叶舟的《适当的时候》这首诗,其反复出现的词语“适当的时候”正是本诗的题目,那么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呢?要回答出这个问题,不仅需要进入到这首诗的精神内核中,同时几乎是苛刻地要求阅读者也必须具备一种来自于汉语本源的阅读素养和对于家国情怀的眼见和格局。也就是说,《适当的时候》不单是呈现出汉语诗歌的写意魅力,更在于其结构性指涉中所放射和涵盖的文化性隐秘。

    这文化性隐秘被歌唱成了一首诗、一封祖国家书、一段文献性活报剧和沉痛的文化斗争史,以及正在逼近的危险。

    “适当的时候,草木闪避/月光凛冽/会有一尊象牙佛驱散鸟群/仰天沐浴;/黄昏垂降,适当的时候/去请教一把旧粮食/一挂马车,一枚始终不肯/堕落的橡树叶/去了解字母的沟回,伤口中/的天使;/这里的雪,有时候像冰/更可能是火;”。在适当的时候,草木都要闪避开。月光不再是团圆和浪漫的所指,而是凛冽的,是刻骨的。一尊象牙佛驱散了鸟群,仰天沐浴,这是来自于佛教文化的精神气质,驱散鸟群似乎是精神信仰领域内的排除和减少,沐浴如新生。

    黄昏来了,适当的时候去请教一把旧粮食,粮食养活人的性命,“旧”也同于“久”。一挂马车,日常事务,也为旧感情。一枚始终不肯堕落的橡树叶去了解字母的沟回,橡树叶是某种不可让渡的坚守性,而字母的沟回则是对于橡树叶的内在回应。伤口中的天使,是苦痛中的救赎。在救赎式的伤口中,雪有时候是冰的冷冽和清正,有时候是火焰的破坏本性。

    “傍晚拈香,适当的时候,千万/不要迷信木鱼,/也许它的黑板上,有一面坡地/金戈铁马/风吹草低;/清朝时,这里罂粟满地,熏香四溢/过了袁世凯的阶段/银元烂坑/举目无亲;适当的时候/一匹豹子前来议和,/左手高山,右手流水/沾染了天堂中的坏脾气,像一根/铁钉,需要榔头/去叮咛;”。傍晚拈香,却在适当的时候,不要迷信木鱼——木鱼或信仰性的祈祷发生了动摇。也许在它的黑板上有一面坡地,那里有金戈铁马、风吹草低,一种来自遥远历史的震动和图景。

    清朝时这里罂粟满地,而过了袁世凯的阶段,则银元烂坑,举目无亲。清朝的罂粟带着邪恶和溃烂的气息,袁世凯作为一个历史符号在“罂粟”之后进入了本诗,但他也如流水一般过去了,所以银元在金融价值之外体现出的是大幅度的贬值和朽坏。适当的时候,一匹豹子来议和,这是对历史事件的高度影射,但这个影射或隐喻不等同于历史事件的本身(比如南北议和等事件),它没有被具体的历史事件所窄化,而是写意般地跳脱了出去,从而左手高山、右手流水,历史翻云覆雨。天堂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坏脾气,因此人类才有了那些苦难和无谓的争斗。人类像一根铁钉,需要榔头去叮咛,去击打,去塑造或毁灭。

    “午夜,有一只碗继续空着/盛下泪水、哽咽/和四季/仿若世界上最小的心脏,白发横生/在适当的时候,/打翻油灯。”。午夜,一只碗继续空着,盛下的却是泪水、哽咽和四季,这或许是历史的悖逆性和一种宿命般的结果。仿若世界上最小的心脏,那白发横生,人间老矣。在适当的时候,打翻油灯——这打翻油灯如同必然发生的或无法避免的未来,这未来的油灯被打翻是一个正在步步逼近的危险,如果冷静地进行表述的话,那就是油灯被打翻的时候,也正是适当的时候——那可能是灭亡性的动荡,也可能是一次真正的脱胎换骨。

    《适当的时候》在语言上具有深刻的隐喻性质,诗中充溢着不同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文化元素、符号和意象,它们流动在诗中,形成了一种反复咬合的诗意结构。不论这些意象和元素多么庞杂,它们始终归于“适当的时候”,这就使得本诗没有停留在多种可能性和指涉性的隐喻进程上,而是对历史事件的根源性荒谬和时间的不可逆转性进行了宿命般的语言景象呈现,并且直至诗歌结尾,这呈现也没有终结,而是继续预告着未来的某种危险的逼近。

    叶舟的这首诗的深刻之处在于,他对于事物内部的荒谬和事件符号之间的交错复杂的勾连进行了时间意义上的多重指涉和连续破局,他直接地指出了时间的可靠与不可靠,也在诗歌结尾抛出了未来命运的又一次关口,那在适当的时候被打翻的油灯,既是诗人式的悲观预期,也是命运式的一次重生的希望。

    无论油灯的未来命运将会怎样,那未来命运所发生的时候都是不可撼动与改写的适当的时候。

    读完好诗,再看看兰州的雪景,好不惬意!今后,文旅妹还会不定期的给大家分享诗人叶舟的经典作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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