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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宾和他的《达坂城的姑娘》

作者:王海成

1994年11月,王洛宾参加《达坂城的姑娘》塑像落成剪裁仪式,新疆达坂城区人民政府授予王洛宾“达坂城荣誉镇长”光荣称号。

新疆兵团诗人李密在他创作的叙事长诗《大漠歌魂——王洛宾》中,用诗的语言形象地表述了一支歌曲《达坂城的姑娘》对达坂城地区文化经济发展所产生的深远影响:


一支歌唱红了一个村庄

一支歌唱美了一片土地

一支歌唱醉了一方百姓

一支歌唱响了半个世纪


这四句话就是历史对王洛宾艺术成就的肯定,也是社会对王洛宾改编《达坂城的姑娘》的认可。

七十年前,王洛宾在兰州改编的一首新疆民歌《达坂城的姑娘》,将达坂城这个边疆小镇唱响了祖国各地,唱到了海外。

《达坂城的姑娘》的成功问世,也是王洛宾音乐创作生涯的一个转折点。

1938年王洛宾和萧军、塞克等一批艺术家来到大西北宣传抗日,在兰州组建“西北抗战剧团”。

一天,西北抗战剧团举办联欢会,慰劳从新疆来的一支运输车队的工友们。车队运送的是苏联援助中国的抗战物资。

这支车队里有不少是维吾尔族司机。在联欢会上,一个戴着小花帽的维族司机礼节性地上台唱了一支歌曲,歌很短,随便唱了几句。歌词也没人能听懂,唱完之后,大家礼节性地为他鼓了掌,反应并不热烈。

可是王洛宾却以他过人的敏锐,从那位维吾尔族司机幽默的演唱中,发现了不同于以往他所熟悉的旋律。在这随意并不准确的几声哼唱中,他听到了一种来自西域的音律和节奏,一种全新的东西使他如获至宝。

联欢会结束之后,王洛宾立即跑去找那位司机,请他喝酒,让他把歌再唱上一遍。王洛宾当时不会维吾尔语,那位司机也只能说几句简单的汉族话,两个人连比带划,艰难地交流着。

最后,王洛宾找来了在兰州结识的维吾尔族朋友,在兰州经商的卡得尔,让他帮着翻译。翻译给他的只是几个词汇,“丫头”、“娶她做老婆”、“漂亮”、“辫子”。他得到的就是这些零星的没有什么关联的词组。

王洛宾有一种天生的感悟能力,虽然他并没有完全弄懂歌的意思,但他从司机活泼俏皮的神态中,又明明感觉到了一种轻松、幽默和自由。

翻译出来的歌词大意是:新疆有个达坂城漂亮得很,那里住的姑娘康巴尔汗,辫子长的能够拖到地上。我想要娶她做老婆,还要她的妹妹和嫁妆,赶着马车去娶亲。歌的曲调也并不很流畅。这样的歌词和曲调,肯定不符合像王洛宾这样一位受过正规音乐教育的汉族青年的审美观。

而歌曲的后半拍起音,也不适合汉族人的唱歌习惯。那天晚上王洛宾兴奋得不能入睡,连夜将白天记录的旋律和歌词进行整理。一遍又一遍的填词,为了方便汉语演唱,他又把后半拍起唱的旋律都改成了正拍起唱。

他从原始的乐句中选择了主要旋律,然后把它连缀,删去枝蔓,改写成一首简短流畅的短歌,4/4节拍,8个小节,4个乐句。活泼俏皮,琅琅上口:

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

西瓜呀大又甜

那里住的姑娘辫子长啊

两个眼睛真漂亮

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你嫁给我

带着百万钱财领着你的妹妹

赶着那马车来

一夜功夫,王洛宾第一首汉语译配的维吾尔族民歌《达坂城的姑娘》就在他居住的斗室里诞生了。

歌写好了,他先唱给剧团的同事们听,直到大家都感到满意之后,才定稿。这首歌曲最初被取名为《马车夫的幻想》,正是因为王洛宾在这首歌曲中,风趣的描述了一个穷苦马车夫对美好生活的幻想。

这是他改编的第一首维吾尔族民歌。剧团当天就把这首歌编成了舞蹈,准备在欢送会上演出。

第二天,在欢送新疆车队的联欢会上,王洛宾登台演唱了自己编写的《达坂城的姑娘》,他还跳了刚学来的维族舞蹈。台下的观众立即被这清新、风趣的歌词所打动。,他们对舞台上的王洛宾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一时间,在联欢会场上出现了空前的演唱效果。

就连那位维吾尔族司机都感到惊奇,他问王洛宾:“怎么我们的歌突然你们也会唱了?”演出结束之后,这支歌曲很快就不胫而走,当时,在兰州的大街小巷经常还能听到青年人哼唱几句《达坂城的姑娘》。

这支歌最初是由南下北上,东来西去的人们口头传唱, 从兰州走向全国的。值得一提的是王洛宾在北师大的同班同学赵启海和歌唱家赵沨,他们从兰州将这首《达坂城的姑娘》带到了战时的陪都重庆演唱,一下便轰动山城。之后又有人将这支歌曲传唱到昆明,以至缅甸、马来西亚和南洋各国。

七十年过去了,这支歌曲仍然在民间传唱,如今世界上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达坂城的姑娘》。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达坂城只是从乌鲁木齐到吐鲁番之间的一个驿站,并不是个城市,赶上马车一天能到乌鲁木齐,谁也没有想到王洛宾随意编写的一支情歌却使它蜚声海内外。

以至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许多来新疆出差和旅游的国内外客人都知道新疆有个达坂城,那里的姑娘很漂亮。却对首府乌鲁木齐市了得解甚少。

九十年代,国内有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曾经评价说:以《达坂城的姑娘》这首歌曲的品牌价值,就可以达到二点四亿元人民币。

为了表彰王洛宾对达坂城地区做出的突出贡献,乌鲁木齐县达坂城区委、区政府曾经于1994年授予王洛宾先生为达坂城镇荣誉镇长的光荣称号。

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六日,《达坂城的姑娘》马车塑像在达坂城区委、区政府的大院里落成。那天,达坂城镇党委书记杨帆特意邀请王洛宾前往达坂城,为《达坂城的姑娘》塑像落成剪彩,王洛宾欣然接受了当地政府授予他“名誉镇长”这一光荣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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